蔡明亮的黑眼圈

看了蔡明亮的新片《黑眼圈》，心里没多少感觉。

比起蔡导的上一部《天边一朵云》，黑少了那份狂野、激情和绚丽的歌舞场面，却多了一份内敛。有些镜头确实拍得蛮有意境，尤其是空楼的那面平静‘湖水’，和戏中人物压抑的情绪有强烈对比。

黑的故事背景是邻国的吉隆坡，对片里的咖啡店和街景不陌生。还有片中引用的马来和印度歌，把一个地方的特色播放出来，生活气息够味。

就如蔡导在访谈中说，看不懂他的戏不是他的problem。所以我也没有刻意去咀嚼戏中的故事。

饰演外劳的马来西亚新人诺曼为受伤的李康生洗刷身体，再穿上sarong那一幕拍得精彩与细腻。尤其是诺曼最后在sarong上紧紧打个节，觉得能把一个传统服饰的穿法介绍给外国人是种骄傲。

《黑眼圈》的演员都有不俗的表现。陈湘琪不惜在蔡导的戏中常丑化自己，具专业精神，虽然我比较喜欢她在《独立时代》及《暗恋桃花源》的清纯角色。马国舞台剧资深演员蔡宝珠的演技可圈可点，把老板娘风韵犹存角色演活了。就连和李康生那场火热激情戏也演得够骚够放，肢体语言的表达好得没话说。诺曼无微不至地照顾李康生，把一个大男生的柔情演得体贴自然。坐在旁边的陌生女子忍不住对她的男友说‘he is very good, so caring.’。

纵然戏里有些许‘断背’意识，绝对不会让观众起鸡皮疙瘩。It’s very subtle.

戏中一直以旧床褥贯穿，从外劳把捡到的肮脏床褥搬回宿舍，到清理好后舒服地躺上去，然后小跳蚤弄到诺曼满身不舒服，仿佛在反射外劳到异乡寻求美梦的一面，却往往发现一切是必须付出莫大的代价。

梦，在蔡明亮的戏中，一直是灰蓝色的。

后记：复活节观看《黑眼圈》，没想到近满座。是蔡导的魅力，抑或新加坡观众越来越能接受这种调调的片子？